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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寶寶,我也很疼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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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寶寶,我也很疼……

聞淮辭讓何瑜將腦機芯片用微創方式植入她的大腦,連接腦控設備,催眠她,控制她。

讓她以為自己愛上了賀裕行,然後瘋狂追求賀裕行。

可賀裕行愛的人是宓糖。

她在追求賀裕行的過程中,不斷受挫。

賀裕行也煩不勝煩,用盡一切方法逼她放棄,好幾次把她送進了警局,每次都是聞淮辭把她接出來。

所有人都開始厭惡她,包括她的父母親人。

那時候的宓桃,似乎被全世界拋棄了,只有聞淮辭還願意守著她。

她就像小說中的惡毒女配,鍥而不舍的用盡一切辦法去搶自己妹妹的愛人。

聞淮辭則像一個拯救者般,在她最無助的時候,和她簽下了協議婚姻。

他說,她有了聞太太的身份,就不用怕別人的欺負了。

別人怎麽樣看她無所謂。

他理解她。

因為他們是同類人。

所以在他們婚約期間,他可以任由她胡鬧。

如果她真的能讓賀裕行愛上她,他就和她離婚。

可宓桃用盡了所有辦法,都沒能讓賀裕行愛上她。

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,為什麽還不放棄?

每次想放棄時,都會有個聲音告訴她:不能放棄,你那麽愛他,你為他做了那麽多,你絕不能放棄,一定要讓他愛上你!

好長一段時間,她就連做夢時會聽到一個聲音告訴她:只要宓糖死了,賀裕行就會愛上你了。

去,殺了宓糖,殺了宓糖……

那時候宓桃的心裏幾乎只留下這四個字。

殺了宓糖!

殺了宓糖!

終於,在宓糖去山中拍戲的時候,宓桃找到了機會。

她把宓糖從山頂推了下去,撕心裂肺的對宓糖吼著:“你為什麽要回來,為什麽要讓我看到你活得那麽好,為什麽你能什麽都能擁有……”

“我恨你,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,你去死——”

宓糖死了。

宓桃在看到她屍體的時候,就好像腦海中的指令忽然被人清空,大腦一片空白。

她怎麽會做這樣的事,怎麽會?

她殺了人,她殺了人,她殺了宓糖——

她不知所措,去找聞淮辭。

聞淮辭卻只看著她冰冷的笑,“桃桃殺了人,我要怎麽幫你呢?”

神經撕裂的疼痛著,宓桃哭著:“我沒有,我沒有……”

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?
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?

她看著他,眼瞳裏浮出陰霾恐懼,像看一個惡魔。

“是你,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!”

面對她的崩潰,聞淮辭只是似有若無的彎唇,“不,不是我,是桃桃自己。”

他把她寫過的那本故事丟給她,“這些,不都是桃桃寫下的故事嗎,我不過是讓你直視你內心的自己罷了。”

聞淮辭嘲諷的笑著,“所以現在,桃桃還愛賀裕行嗎?”

筆記本的紙張早已經被他一頁頁撕破,隨著他的動作,散落開來。

宓桃怔怔的看著散落滿地的紙張。

每一個字,寫下的都是少女的心事……

她茫然無措時,他俯身靠近她,落在她耳邊的聲音如同幽魅:“我讓你親身經歷了一回你的故事,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?”

“不過可惜,你的故事沒有結局,所以我替你加上了。”

他摸了摸她的頭發,像以前一樣溫柔的動作,卻沒有溫度的笑著:“現在,桃桃就好好享受屬於你和賀裕行的結局吧。”

說完,他不再看她一眼,轉身離開。

宓桃怔了許久,然後慢慢把那些散落的紙張撿起來。

她知道,沒人能再幫她了。

沒有人會幫她了。

她把自己藏起來。

她什麽都沒有,陪著她的只有她寫過的故事。

她把少女的心事重新整理,把賀裕行的名字一個個劃去,改回了聞淮辭。

最後看著他加上的結局。

她被人折磨而死,賀裕行知道真相……自殺殉情。

因為她的更改,結局自然也改掉了。

她被人折磨而死,聞淮辭知道真相……自殺殉情。

很快,她被賀裕行帶著警察找到。

失去了愛人的賀裕行看她的眼神滿是憎恨:“在你害死她時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。宓桃,我絕不會放過你!她受過的苦,我要你千倍萬倍的還回來!”

“聞淮辭,到了現在你還要幫她?你難道還不知道嗎,她早已經不是原來的宓桃了,她是害死了宓糖的兇手!你還要被她迷惑到什麽時候?”

那時候宓桃想,聞淮辭怎麽這麽厲害呢,就連賀裕行說的話,都和聞淮辭寫的結局相差無幾。

她甚至在想,聞淮辭是不是也控制了賀裕行呢?

宓桃看向聞淮辭,在聞淮辭眼中看到了笑,竟然是很真心的笑。

似乎從他媽媽離世後,她就再也沒有在他眼中看到那樣真心的笑了。

可她知道,他早已經不是少年時的聞淮辭了。

少年的他,早已經死在了她的回憶裏。

然後她聽見他說:“不,我只是來,送她一程。”

宓桃低下頭,忽然也笑了。

因為他們的故事,終於有了結局。

~

宓桃睜開眼,眼神空茫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。

她好像生受了一場淩遲,周身都劇痛無比。

腦海中嘈雜翻覆,耳邊卻很安靜,只有儀器機械的滴滴聲。

這聲音……

宓桃心臟收緊,恐懼感瞬然而生。

她的心臟一半還沈在回憶裏,連帶著她的靈魂,已經分不清今夕何夕,也不知道身處何地。

可這個聲音她好熟悉,是醫院裏那些監控設備的聲音。

她曾經無數次被聞淮辭送到何瑜的醫院,無數次在何瑜的工作室裏聽到這樣的聲音。

那時候她已經糊塗了,完全不知道這樣的聲音代表著什麽。

可現在的她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
他要催眠她,他要控制她。

那時候她跟他說過,好疼,每次他讓何瑜把那些東西連在她頭上時,都好疼。

“聞淮辭,我沒有生病,我不想弄這個,好疼……”

可他總是讓她忍忍,他總說,“桃桃乖,生病了就要治,聽話,很快就不疼了。”

他是個騙子。

根本不會不疼,那種疼痛入心入骨入了靈魂,會永遠糾纏著她。

宓桃忽然尖叫出聲,把連在她身體上和頭上的管子用力扯開。

也是這時,一雙手用力按緊了她。

“桃桃,別亂動。”

是聞淮辭的聲音,溫柔卻緊繃。

明明是她貪戀的聲音,是讓她覺得能撫慰她一切不安和恐懼的聲音。

可就是這個聲音,這一刻只讓她不寒而栗,幾乎窒息。

“你放開我!”

她甚至不敢去看他,怕看到那雙冷漠的,如嗜血惡魔般的眼。

她只用力掙紮著,想要從他手中掙脫開來。

可他卻抱得她更緊,聲音也越發緊繃,“桃桃,是我……”

是他,就是因為他。

宓桃根本沒有辦法冷靜,他越是說話,她越是害怕。

“你這個變態、瘋子,你松開我——”

宓桃哭著擡手,狠狠甩了在他的臉上,就好像上次她噩夢中驚醒時一樣。

可這次,她並沒有因為打了他一巴掌就冷靜下來。

她甚至更害怕了,怕他會惱羞成怒。

她只趁著他僵硬時從他手裏掙脫,踉蹌下床,甚至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朝外跑。

她不能留下來,他會把她變成一個瘋子,變成一個魔鬼,變成一個殺人兇手。

他會把她再次拖進地獄!

走廊上全是他的人,穿著黑色的西裝,如同地獄中的索魂使者。

他們個個冷著眉眼盯著她,像是要把她吞噬。

宓桃頭暈到極致,那些人在她視線中都晃成了重影。

再然後,又是穿著白色衣服的醫生和護士,他們想要上前,想要抓住她。

宓桃滿目驚懼,搖搖晃晃的朝前跑著,最終還是被人抓住,針頭紮進她的身體。

她尖叫著哭喊著,卻還是失去力氣朝下倒去……

就在她要倒地那瞬,聞淮辭緊緊抱住了她。

他把她抱起來。

她的臉毫無血色,眼圈卻紅得厲害,就連昏過去了還在無意識的哭。

聞淮辭看著她的樣子,想到她剛才恐懼到失控的痛苦,腦海中神經像爆裂開來,裂成碎片,一片片紮進大腦,又順著身體蔓延而下,將心臟肺腑都劃開。

看她這樣痛苦,比她推開他時,還要疼。

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來多少,可如果早知道那些回憶會讓她痛苦成這樣,他也許……

聞淮辭緊抿薄唇,下意識收攏了抱著她的手臂。

其實他早就知道的。

他知道她回憶起過往會痛苦,會憎恨。

可他沒有選擇。

賀裕行在虎視眈眈,稍有松懈,就會讓她再次受到傷害。

可她的精神世界已經千瘡百孔,與其讓賀裕行找到機會讓她再次崩潰。

不如現在想辦法讓她自己回憶起一切,讓她的精神世界重新強大起來。

聞淮辭想抱緊她,又怕傷到她,因為克制,手臂顫得更加厲害。

“聞總……”

醫生遲疑著剛開口,便對上他一雙布滿血色的眼,眼底染滿了暴烈的情緒,似乎下一瞬就會徹底被引爆。

醫生的話僵在喉嚨口,窒了兩秒才喘息過來,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:“聞總,您先把夫人抱回房間放下,您這樣抱著她,或許會讓她睡不安穩。”

頓了頓,他補充:“夫人現在,非常需要休息。”

聞淮辭收回看他的目光。

只要是為了宓桃好,他什麽都可以。

他抱著宓桃回了病房,動作很輕的將她重新放回病床。

鎮靜劑起了效果,她已經徹底昏睡過去,只有臉頰上還染著淚痕。

醫生替宓桃做了檢查。

宓桃的身體其實沒有任何問題,可她精神受創格外嚴重。

在天池山蹦極時,身處半空就已經昏迷過去。

到現在已經昏迷了整整兩天。

可大腦監控設備顯示,她腦神經異常活躍興奮。

這樣下去,很可能會造成腦部神經受損。

然而用鎮靜劑不是長久之計,畢竟大劑量鎮靜劑對身體的傷害也不會小,甚至可能會造成鎮靜劑上癮,依然會傷害到神經功能。

聞淮辭握著宓桃的手,目光柔和的看著重新睡著的宓桃,問跟進來的徐安:“找到舒老師了嗎?”

舒老師,何瑜的老師。

女兒離世女婿瘋了後他也消失了,沒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,要找他又談何容易?

徐安動用了所有勢力找了整整兩天,也只是得到了大概的消息,只說在北面有人好像見過。

可北面那麽大,要找也如大海撈針。

徐安知道,現在的聞淮辭並不想聽這些不確定的廢話。

所以他只是低頭,很無力的開口:“抱歉,七哥。”

也許是早知道這樣的結果,聞淮辭並沒有多大情緒起伏:“出去。”

徐安點頭,要轉身時忽然想到什麽,“何教授倒是一直在醫院,這兩天都沒有離開。”

聞淮辭目光沈了沈。

何瑜當然不敢離開,他就這樣離開這裏,賀裕行不會放過他。

聞淮辭看著宓桃,幾秒後開口:“去把肖祁雲帶來。”

“肖祁雲?”

徐安楞了楞,“肖祁雲不是已經瘋了嗎?”

聞淮辭只淡淡的道:“天才不都是瘋子嗎?”

徐安心底生出驚惶,難道,肖祁雲的瘋是假的?

只是現在聞淮辭的情緒讓人不敢多問什麽,徐安默了默,點頭,“好,我現在就去。”

他轉身退出病房,急急趕去找肖祁雲。

病房重新安靜下來,聞淮辭低垂下眸。

無力感侵襲著他。

哪怕他再強大,此刻也不知所措,不知道該如何幫她。

沒時間再去找舒老師了。

宓桃現在的狀態,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
現在,他能找的人只有肖祁雲了。

宓桃大腦中被植入的芯片確切的說就是肖祁雲研究出來的,能動這東西的人,也只有他們師徒三個。

而宓桃此刻睡得格外安穩,或許她已經從噩夢中離開。

聞淮辭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,低頭想要親親她蒼白的唇,要碰到時卻聽到她的呢喃。

“疼,聞淮辭,疼~”

她並沒有從噩夢中離開,而是一直在沈淪。

聞淮辭動作停下,凝了她許久,閉上眼將臉埋進她的頸窩。

嗓音幹啞碎裂,低顫著回應她:“寶寶,我也很疼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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